2013年2月14日 星期四

早教

昨天第一次聽到早教 因為有朋友打算在昆山投入 所以今天特別轉載這篇相關的 Early Schooling資料.

2013年02月15日 07:10 AM讓人糾結的早教英國《金融時報》中文網特約撰稿人鄭海陽

一轉眼,吾家有女初長成。露露不再是出生時那個手指細如火柴、腦袋只有盈盈一捧的拇指姑娘,不再是那個因吃慣了奶瓶、使足了吃奶的勁也吸不出母乳的小可憐;也不再是那個抱起來就笑,一放下就哭的洋娃娃。雖然只有兩歲多一點,她儼然已經成為一個有個性、有脾氣的大小孩,我們家的歡笑和煩惱的源泉。
我和太太都是70年代生人,未曾享受過小皇帝的禮遇,反而由於嚴格家教,導致現在做人都失於拘謹。感同身受,所以我們都信誓旦旦如果有了小孩一定讓她免於“病梅”的命運,可以有一個野蠻生長的童年。
然而,這個計劃從娘胎裡就破了產:太太懷上她之後才發現肚子裡多了一個不速之客——“宮肌瘤”,她從小就要與它搶地盤,不得不在家保胎一個月,倍加呵護;後來唐氏篩查指標高,為避免生個出“唐寶寶”,太太冒著流產的風險去做了羊水穿刺,白白挨了一針;接著是大排畸時發現小腿偏短疑似發育滯後;等到20週,又發現臍帶繞頸,最後她與超過8cm的子宮肌瘤“搶空間”時敗下陣來,整整提前了一個月就咕咕墜地,4斤6兩的體重令人懷疑到底能不能養活。總算在外婆外公的精心照顧下,日長夜大,雖然身高總是處於同齡孩子的下限,體重卻老是在上限,可畢竟是無病無災、健健康康。
每個小孩天生都精通操控他人的本領,6個月時,她就學會了用哭聲遙控外公外婆;到了1周歲,她已經能夠指揮爺爺奶奶拿到她想要的玩具;她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穿靴子的貓》的無辜的小眼神,讓太太那高高舉起的手,最後只能輕輕地落到PP上;而我自認固若金湯的“反操縱”防線,也在她2歲時某一次要求得不到滿足時,拒絕在我上班時像平常一樣和我吻別而徹底崩潰;雖然在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一旦外出,她卻表現得膽小、自我、不合群——此時我和太太才隱約感到,長輩寵溺的副作用在日益顯現。
同時,在與她同齡寶寶的家長QQ群中,不斷地有傲嬌的媽媽刺激著我們的神經:有女寶寶在18個月時就已經會背唐詩,有男寶寶在20個月時就已經會數數。相比起來,女兒已經24個月了,還只會叫簡單的爸爸媽媽,連帶她時間最長、和她最親的外婆都不會叫。雖然我和太太都很有自知之明,憑我們的天資生不出來智商超過150的小人精,但是女兒如此後進,心裡還是有點不安。即使外公外婆一直拿女兒可以區分我們的手機、鞋子甚至茶杯來證明她很聰明,但是我們寧可相信,他們是被愛蒙蔽了雙眼。
有一天,太​​太終於憂心忡忡地對我說,那些18個月就會背唐詩、20個月就會數數的聰明寶寶,早在12個月就已經去上早教了,要不,我們也去試聽一下?
她看似和我商量,其實已經預訂了好幾家早教機構的試聽課,QQ群裡的媽媽們都很樂意與她分享自己的早教經驗,有美國的,有日本的,也有國內的;有提高綜合能力的,有偏重於運動能力的、有專門發掘音樂和藝術天分的,最近的和我家隔了一個區,遠的更是要坐上近一個半小時​​的地鐵加公交。
於是在接下來的三個週末,我們就開始了每天早出晚歸的試聽之旅。顯然,我們被深深地打擊了。平時在外婆外公眼裡的古靈精怪的女兒,在離開了“熟人社會”——樓下小區和附近公園的小社交圈後,明顯與那些已經上過早教的寶寶們相比要害羞、膽小得多。
尤其是某一家機構“不懷好意”地將我們的試聽課,安排在18個月年齡段的班裡,女兒的表現,甚至要差過那些矮她一頭的寶寶們,那些寶寶們已經可以跟著老師做各種動作,而女兒在大多數的時間裡,要么不知所措地看著們,讓我和太太在旁邊乾著急;要么就是一個人自顧自地在一個角落裡玩,即使是推她,她也不願和別的寶寶一起玩。
而在一家來自於美國的早教機構,所有的課程都是以英文教學,老師也是一個外教帶兩個中國助教,這時發呆的就不僅僅是女兒,還包括我和太太倆了——我們在大學裡學的那些啞巴英語,早就還給了老師,除了一些簡單的“up/down”“open/close”還聽得懂外,更多的時候是一頭霧水。而更令人赧顏的是,我們得知,有的寶寶從6個月就已經來這家機構上課。令我們在霧水之外,更是一身冷汗:這個社會不僅笨鳥要先飛,聰明的鳥兒飛得更早。雖然透露這個消息的早教老師給人的感覺有一點巧言令色,因為看到女兒名叫露露,她馬上就說她小時也叫露露,而她的名字裡沒有任何和“露”同音的字。然而看著這家機構門庭若市的樣子,不斷有身著連體衣、裹著尿布的學員們前來報導,不由得我們不信。
經過了整整三個週末早出晚歸的考查,我們和女兒都有點筋疲力盡,讓我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美國喜劇片《大學之旅》。馬丁勞倫斯演的老爸為女兒考查大學所花的精力也不過如此吧。我和太太發現,雖然早教機構名稱各異、課程名目繁多、環境各有不同,但是最大的區別不過是中文與雙語,中國老師和外教,早教的內容無非都是運動、藝術(說塗鴉更合適)和音樂,最終的意義不過就是為了給大城市裡缺乏玩伴的孩子,提供一個和同齡小朋友接觸的機會,擴大他們的“社交圈”而已。
即使是在某知名的美國早教機構,那些被​​嚴格規定不得拍照和攝影和課程內容,其實都是我們小時候遠過的:玩沙包、踩高蹺、盪鞦韆、騎小車……而各種各樣的道具,如蹺蹺板、獨木橋、滾圓筒,也都在我們的童年回憶裡。當然比起童年,這裡的環境更多彩,玩具更多樣,地毯更柔軟,還有動聽的音樂,如春的暖氣,再加上早教老師們富有煽動性和活力的聲調,即使是爸爸媽媽們,也不由得和寶寶一起high起來,哪怕再聽不懂英文,我和太太都努力地圍著老師讓寶寶的動作跟隨上他們的節奏——如同印度玩​​蛇人的音樂一響,蛇就開始舞動,而家長們跟隨著舞動後,錢包也自然而然地打開了。
我的一個心理學碩士朋友、也是一個女孩的媽媽,告訴我們,早教其實教的不是孩子是家長。如果家裡老人會玩會熱鬧的,其實不去上都沒有什麼關係。她認為我們犯了所有家長一樣的錯,就是把內心的擔憂和願望投射到孩子身上了,希望能夠在她們身上補償我們小時候所欠缺的,實現我們小時候沒實現的願望。其實對孩子來說,有父母在身旁,並且能開心地玩耍就已經夠了。至於她不與其他小朋友交流,很正常呀,這麼小的孩子,她如果對其他小孩子很感興趣,反而是奇怪了。
是嗎?儘管如此,我們還是選擇了這家早教機構,因為幾次試聽下來,女兒的膽小怕生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而且也明顯地跟上了老師的節奏。儘管對於工薪階層來說,早教所費不貲,一節45分鐘課程平均下來超過200元,數倍於我們的時薪,然而想讓她的人生不留遺憾(也許更是我們的父母生涯不留遺憾),早教還是早點開始。
野蠻生長?見鬼去吧。
(責編:薛莉 Shirley.xue@ftchines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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