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26日 星期一

教改廿年

這篇是很表面化的台灣教改觀察



朱敬一:教改廿年 南柯一夢

新聞報導教育部最近研議要再對基測做些改變,大致而言有三個改變方向。其一,是要由考兩次基測改為考一次;其二,是要將量尺標準化的成績改為百分成績;其三,是不再侷限於基本問題,而要在考題中加上一、兩題較難的題目,以增加測驗的鑑別度。

繞一大圈 回到原點

兩次基測改一次,這不是當年的「一試定終身」嗎?量尺改百分,這不是當年熟悉的計分方式嗎?簡易基本題外加若干難題,這也是四、五年級生所熟悉的當年聯考 題型。整體而言,這些改變就叫做「回歸聯考」。自一九九六年行政院成立教改會、提出教改白皮書,推動一連串的這改那改,十四年之後,終於又回歸聯考原點。 這一路十幾年不是原地踏步,而是「繞著公園散步」,繞一圈回來一切沒變。

讓我們回憶一下當年教改的初衷吧。當年要將高中聯考改為「基測」,是因為國中是國民普及教育,不應該有太大的優劣差別,只該測驗其「基本」學力。為了不要 父母子女太計較區區一兩分成績,「有識之士」就將一百分計分改為「量尺」級距,在級距內分不出細部差別。為了打破明星學校「迷思」,專家們發明不公布組距 考生人數分布的招數,讓考生家長們因資訊不足,而將就填上「非明星」學校。當然,為了要打破一試定終身之弊,基測要辦兩次,外加其他推薦、甄選等「多元」 管道。

教育內涵 一改再改

不只升學的篩選方式要改,教材也要跟著改。以前戒嚴聯考時期學習內容太過單一,於是改為一綱多本,而課綱內容也隨時修改,忽而古道西風瘦馬,忽而三隻小 豬。教改人士說現代公民素養很重要、白話文重要、台灣憲政重要,因此學測基測都要測,於是考試的內容愈來愈多。教改說要給孩子們一個快樂的童年,但說歸 說,孩子們的補習時數卻不斷增加。最偉大的是:連中小學修業年數也要改,想從六三三改為五四三,活像是莊子「朝四暮三、朝三暮四」的寓言。

以前,聯考考題確實有難有易,學生們補習是為了拚高分。現在,基測題目簡單了,成敗在於誰不犯錯、誰小心謹慎。結果是,補習班還是得科科補,學生們個個要 熟練到解題機器般制約反應,一犯錯就可能成千古恨。以前,很少聽說有人去補作文;但現在由於基測成績大家差異不大,卻只有作文可以拉開差距,於是補習作文 者人數大增。以前,補習班生意不錯,而現在則是暢旺無比,是台灣最興盛的無創意文化產業。

教改災難 向誰控訴

家長傷害一個孩子,叫做「家暴」;如果教改專家在十幾年時間不斷「繞公園」傷害成千上萬的孩子,那叫做什麼暴?家暴可以向社會局申訴,那麼受教改之苦的孩子們,得向誰申訴呢?「繞公園」背後,究竟有沒有一致的理念呢?

(作者為中研院院士、中華經濟研究院董事長)


2010年7月20日 星期二

Edward Shils :The Calling of Education /The Order of Learning

Edward Shils :The Calling of Education /The Order of Learning

洪堡式大學研究和教學之相關性 (a sense of relevance)
Edward Shils

The Calling of Education

"The Academic Ethic" and Other Essays on Higher Education

Edited , and with an Introduction, by Steven Grosby
308 pages, 6 x 9 © 1997

Paper $22.00

ISBN: 9780226753393 Published November 1997

E-book from $5.00 to $22.00 (about e-books)

ISBN: 9780226753409

Throughout his long and prolific career, Edward Shils brought an extraordinary knowledge of academic institutions to discussions about higher education. The Calling of Education features Shils's most illuminating and incisive writing on this topic from the last twenty-five years of his life. The first essay, "The Academic Ethic," articulates the unique ethical demands of the academic profession and directs special attention to the integration of teaching and research. Other pieces, including Shils's renowned Jefferson lectures, focus on perennial issues in higher learning: the meaning of academic freedom, the connection between universities and the state, and the criteria for appointing individuals to academic positions.

Edward Shils understood the university as a great symphonic conductor comprehends the value of each instrument and section, both separately and in cooperation. The Calling of Education offers Shils's insightful perspective on problems that are no less pressing than when he first confronted them.

Edward Shils (1910-1995) was distinguished service professor in the Committee on Social Thought and the department of sociology at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Among his many books published by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are Portraits: A Gallery of Intellectuals and the three-volume Selected Papers of Edward Shils.
Foreword by Joseph Epstein
Introduction by Steven Grosby
The Academic Ethic
The Criteria of Academic Appointment
Do We Still Need Academic Freedom?
The Eighth Jefferson Lecture in the Humanities: "Render unto Caesar..." -Government, Society, and the Universities in Their Reciprocal Rights and Duties
The Idea of the University: Obstacles and Opportunities in Contemporary Societies
The Modern University and Liberal Democracy
Index

教師的道與德

大學是當今社會最主要的學術中心,所致力的 是發現和傳播真理。在這本平實曉暢的著作里,美國著名社會學家愛德華‧希爾斯從大學的這一使命出發,探討了大學 教師在其研究和教學的職業之“道”中所要恪守的“德”︰與教學、研究、大學行政管理相關的學術責任,以及與服務社會、政治參與、公共生活等相關的社會責 任。

  大學的現代變遷(大學的擴張、大學對社會經費的依賴,政治思潮對大學的沖擊、大學管理的官僚化等)對教師的道德風氣造成了侵蝕和 干擾。希爾斯 由此認定,今天的大學教師在享受大學自治、學術自由、終身教職等正當的權利時更應該懷有對真理的愛,對學術的誠信,對大學的忠誠,對學生、同行、社會和政 府的責任。

  本書是結合大學使命和大學的現代語肄來理解教師職業道德的典範之作,既有助于今天的大學教師審視自我的職責,也有助于政 府官員以及大學管理人 員改進大學的管理制度。



序言
導言
學術道德
大 學教師的聘任標準
我們還需要學術自由嗎?
政府、社會、大學︰彼此的權利和義務
當代社會的大學理念
現代大學與自由 民主制
譯名對照表


大學是愛德華‧希爾斯的領域、背景和根基,是他懷有最美好和最強烈的激情的地方。他是一個充滿激情的人,他熱愛所有的大學,尤其是芝加哥大學和劍橋大學, 而且在其生命的最後十年里,他開始為大學的前途感到深深的憂慮。盡管他思考過很多東西,但是高等教育從未遠離他的學術視野。事實上,也不可能發生這種情 況,因為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都是在大學里度過的,而且他曾經在芝加哥任教達六十多年之久。

愛德華‧希爾斯認為,大學是一個擁有巨大的特權的地方,而且那些能夠在其中生活的男人和女人本身就是擁有巨大的特權的人。在大學里,一個人可以把自己獻身 于書籍、科學、繪畫、文獻、語言研究、精神性的東西——這些高尚的東西讓他擺脫了日常生活的瘋狂壓迫,並無須過分地關注謀生的事情。對于任何精通某種真正 技能的人物,他都非常尊重;在他看來,經營好一家商店也是一項有用的事業。但是,如果他必須為某個人指明一種最好的生活方式,那麼我想他所指定的將是大學 里的學術生活。

由于愛德華‧希爾斯如此熱愛大學,所以他非常討厭那些最終將損害到大學的攻擊,更別說誹謗了。那些曾經在20世紀60年代末的學生騷亂時代的芝加哥大學里 生活過的人們介紹說,當時為愛德華‧利瓦伊校長擔任首席顧問的愛德華‧希爾斯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我們沒有必要在這里回顧那個時代的歷史,但是我們可以 毫不懷疑地說,芝加哥大學相對平穩地度過了那個時代,而沒有像伯克利加州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哈佛大學、密歇根大學以及幾乎其他所有的美國主要高校一樣, 被那些事件搞得四分五裂。因為愛德華‧希爾斯知道危險是什麼,因為他通過長期的研究而認識到了大學在現代社會里的微妙地位,所以他能夠提出明確的建議,而 他提出的最終建議就是︰要記住大學為什麼重要,是什麼使大學重要,以及為什麼不能以曖昧的態度對待那些只考慮到其他的各種好處,而唯獨沒有考慮到大學的好 處的學生。大學是愛德華‧希爾斯最了解和最尊敬的機構。

愛德華‧希爾斯對大學的認識可以被比喻為一個偉大的交響樂指揮家對其管弦樂隊的認識。他知道每件樂器和每個樂器組的價值,而且不僅知道它們各自的功能,也 知道它們在被適當地組合在一起時的功能。早在1970年,希爾斯教授就在他為芝加哥大學創作的“大學教師的聘任標準”中闡明︰如果這所大學想完成人們期望 它完成的任務,它就需要在自己的各個部門和功能之間保持平衡。“一所大學的教師隊伍不僅僅是一大群作為個人的科學家和學者,”他寫道,“它必須擁有一種集 體生活,一種通過研究、教學以及科學家和學者之間的對話而營造出來的氛圍,這將促進和保證師生們的工作達到盡可能高的水準。”

出色的洞察力是愛德華‧希爾斯的眾多才能之一。他的洞察力來自于他淵博的歷史知識和冷靜的常識。他從來不會忘記,為什麼在一所像大學這樣復雜的機構里,容 易的事情也有可能出現嚴重的偏差。在大學里,標準在一個地方可以被盜用,但這種盜用肯定會在另一個地方被發覺。我仍然記得,當愛德華‧希爾斯認為芝加哥大 學里的某些系進行了錯誤的聘任時,他所表現出來的憤怒。在局外人看來,這些聘任似乎並不是至關重要的。而在他看來,無論是在何種情況下,對于一位自命不凡 的、只會追求時髦的或者冥頑不化的教師的聘任都是一種降低水準的方式。他寫道︰“聘任一位平庸的求職者將會使我們更難在日後聘任一位杰出的求職者,並且使 我們更難把出色的學生引進這所大學。”

希爾斯教授寫過一本以傳統為主題的優秀著作,他對于傳統在大學里的角色有著最明晰的看法。記得有一次,我曾經向他請教他對于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屮的看法。 他並不懷疑這所研究院里的大多數成員的學術聲望都使他們有資格待在那里,但令他感到遺憾的是,這樣的研究院會讓許多杰出的科學家和學者失去影響學生的渠 道,因為學生肯定要住在大學里面。在他看來,這是在教師向學生傳播知識的鏈條上出現的一次不幸的斷裂。

但更糟糕的是,大學的管理階層缺乏智識上的勇氣,而且他發現,當大學校長不再是教育的領導者,而是日益成為主要從事資金募集和公關活動的人士時,這種趨勢 正變得越來越普遍。與缺乏智識上的勇氣相比,更糟糕的是,大學的管理人員和教師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在蘭德爾‧賈雷爾的小說《一所大學的圖畫》里,有 一個人曾經把書中的一位人物、—位大學校長稱為偽君子,但是作者反駁說,這並非一個準確的描述,因為那位校長還沒有達到道德發展的階段,從而不配得到如此 稱呼——畢竟,一位被稱為偽君子的人還需要知道對與錯的區別。因此,在當代大學里,有很多管理人員和教師對于學術自由的內容、教師的職責、大學的社會使命 和地位等都缺乏最起碼的認識。愛德華‧希爾斯則深深地了解這些東西——他了解所有的問題,而且他從未忘記正確的答案。

我認為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由于愛德華‧希爾斯進行了最持之以恆的研究並且通過縝密的理解過濾了他的個人經驗,所以他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加了解這些東西。 本書中的評論提供了希爾斯教授對于那些可以稱之為高等教育的基本原則的東西的核心認識和智慧。同時,它也為所有關注當代高等教育的命運的人們提供了一本具 有無法估量的價值的著作。


*****


The Order of Learning: essays on the contemporary university - group of 4 »
E Shils, PG Altbach, EA Shils - 1997

學術的秩序 ——當代大學論文集 李家永譯, 北京:商務,2007

這本書陳義很高,不過大陸面對學術 界深夜腐敗現象,或許有點參考作用。【書名的翻譯: The Order of Learning 通常意思為「學習上的循序漸進」、「學問的之階序」】

王鴻飛的博客首頁有兩段摘要。在書 中《學術自由與終身任用》一節中,希爾斯寫道: 誠實地教書和做研究才是學術界中最重要的東西:

"無論是學術還是非學術人員,有獨 創思想的人為數不多。儘管獨創性非常值得嚮往,不能期望大多數學者會有獨創性。但是,他們能夠而且必須做到誠實,也就是說,他 們必須在教學中追求並說出真理,並且在他們的研究中試圖發現真理。學術自由應該保護學者們在他們的教學和研究中做到誠實努力。這 就是它(學術自由)的理由。""無論是學術還是非學術人員,有獨創思想的人為數不多。儘管獨創性非常值得嚮往,不能期望大多數學者 會 有獨創性。但是,他們能夠而且必須做到誠實,也就是說,他們必須在教學中追求並說出真理,並且在他們的研究中試圖發現 真 理。學術自由應該保護學者們在他們的教學和研究中做到誠實努力。這就是它(學術自由)的理由。"

---

在《評價的秘密性和匿名性》一節 中,希爾斯寫道:

"現在已經有太多的價值不大的論文 得到發表,如果沒有嚴格的評價標準,將會有更大比例的價值不大、甚至更 差的論文得到發表。當太多的淺薄、謬誤的東西湧入公 共論壇,科學和學術界就會搞得更加污七八糟。學術的一般標準會每況愈下。發 生這些情況的科學和學術領域的成就會日趨衰微,未 來的幾代人就沒有了據以確立其抱負的明確標準。如果未來幾代人不能堅持嚴格,要求 很高的標準,如果人們覺得可以憑僥倖做成任何事,那 麼論文作者在基本規矩和分析上就會更加草率和隨意。根據嚴格的標準區 分好壞的評價這一預期所產生的道德約束就會放鬆。""現在已經有 太多的價值不大的論文得到發表,如果沒有嚴格的評價標準,將會有更 大比例的價值不大、甚至更差的論文得到發表。當太多的淺薄、謬 誤的東西湧入公共論壇,科學和學術界就會搞得更加污七八糟。學 術的一般標準會每況愈下。發生這些情況的科學和學術領域的成就會日趨衰 微,未來的幾代人就沒有了據以確立其抱負的明確標準。如 果未來幾代人不能堅持嚴格,要求很高的標準,如果人們覺得可以憑僥 倖做成任何事,那麼論文作者在基本規矩和分析上就會更加草率和隨 意。根據嚴格的標準區分好壞的評價這一預期所產生的道德約束就會放鬆。"

2010年7月6日 星期二

HARD LESSONS, DIFFICULT CHOICES: DILEMMAS OF PARENT-RUN SCHOOLS

2010 年07月06日 06:13 AM

英国试验民间办学
HARD LESSONS, DIFFICULT CHOICES: DILEMMAS OF PARENT-RUN SCHOOLS




The most appealing aspect of an often bizarre Conservative election platform was the proposal to make it far easier for new schools to enter the state-funded sector. Under Tory proposals, anyone who passes regulatory muster can set up a school and bid to attract pupils, who will come neatly packaged with state funding. The Conservatives want to expand dramatically the range of choices, introducing new, innovative schools and perhaps reinvigorating older schools with the bracing winds of competition. But will it work?

英国保守党的竞选政纲常常有些异想天开,但其中最具吸引力的一项提议,是大大降低新学 校享受财政拨款的教育领域的难度。根据保守党的提案,任何通过监管机构审批的人都能成立学校招生,而学生们均将获得政府资助。保守党希望明显扩大选择范 围,引入创新型新学校,也许还能通过良性竞争,让老一些的学校重新焕发活力。但这管用吗?

The Conservatives point to Sweden and to the US, both of which have introduced policies along these lines. In their manifesto they wrote that in Sweden, “standards have risen across the board as every school does its best to satisfy parents”. The evidence is more ambiguous than that. Early studies of the Swedish reforms looked impressive; more recent work has raised some questions.

保守党人提到已出台类似政策的瑞典和美国。他们在宣言中写道,在瑞典,“由于每所学校 都尽力满足家长的要求,行业水准得到全面提高”。可证据并不像他们所说的这般明确。有关瑞典改革的早期研究看上去有理有据;但后来的研究就反映出了不少问 题。

In the US, the evidence is more encouraging, but – warns Joshua Angrist of the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 it comes with a health warning. British reformers sometimes talk casually about the benefits of American “charter schools” as though this was some well-defined category. But different US states have very different regimes. Some have simply liberalised entry without much regulatory oversight. Others, such as Massachusetts, are stricter and close down charter schools that are failing to deliver.

来自美国的证据更令人鼓舞一些,但麻省理工学院(MIT)的乔舒亚•安格里斯特 (Joshua Angrist)警告,美国的情况也存在问题。英国改革家有时会不自觉地提到美国“特许学校”(charter school)的好处,仿佛这种学校的界定已十分明确。但美国不同的州拥有截然不同的体制。一些州在审批时完全不设限制,也没有什么监管。而有些州,例如 马萨诸塞州,就较为严格,还会关闭那些未能达到要求的特许学校。

The most credible research studies a particular subset of schools, typically in New York and Massachusetts. They are typically “no excuses” schools that emphasise discipline, long hours and short holidays. They are oversubscribed. The disadvantage here is that researchers are looking only at charter schools that parents already reckon are succeeding. But the advantage is that places are allocated by lottery and so researchers can compare lottery winners and losers. The encouraging conclusion is that such charter schools can be dramatically effective, especially for poor children and ethnic minorities.

其中可信度最高的研究考察了部分特许学校,主要是在纽约州和马萨诸塞州。这些学校是典 型的“不给借口”学校,强调纪律、长时间学习和较短的假期,申请竞争也相当激烈。但该研究的缺点在于,研究人员只考察了那些家长已经认为取得成功的特许学 校。但优点在于,学校是以抽签的形式挑选的,因此研究人员能对抽出的赢家和输家进行比较。令人鼓舞的结论是,这种特许学校会非常有效,尤其是对贫困及少数 族裔儿童。

Several questions remain unanswered, however. One is about how much autonomy charter schools should really have. The ideal combination in the US seems to be freedom from dealing with teacher unions and public school schedules, but nevertheless a tight leash as far as performance is concerned. The schools which give their pupils “no excuses” are allowed few themselves. More laissez-faire approaches to charter schools in other states appear to work less well, which suggests that parent power alone is not enough.

但有几个问题仍未得到解答。一个是,特许学校到底应拥有多大的自主权。在美国,理想的 状况似乎是不必与教师工会打交道,无需理会公立学校的教学大纲,但在表现方面要严加管教。允许不给学生任何借口的学校自己也没有什么特权。其它州对特许学 校实施的更自由放任的政策,似乎就不那么有效了。这表明,仅凭家长的力量是不够的。

A second question is whether charter schools boost the performance of other schools, hollow them out, or do nothing to them. In Sweden, the signals are mixed. In the US, I am aware of no credible evidence either way. If charter schools are to raise the standards of regular schools, parents need to be able to distinguish good schools from bad. Some new research from Simon Burgess of Bristol University, Ellen Greaves of the Institute for Fiscal Studies, and others, suggests that parents in the UK do sensibly weigh up the academic quality of schools. Parents do like schools with low poverty rates – which might push towards segregation – but they don't seem to care about race. Poor parents have broadly similar preferences to rich parents.

第二个问题是,特许学校是改善了其它学校的表现,还是起到了反作用,抑或是毫无影响。 在瑞典,似乎各种影响皆有。而在美国,哪种影响都拿不出可靠证据。若想让特许学校提高普通学校的水准,家长们必须能区分良莠。布里斯托大学 (Bristol University)的西蒙•伯吉斯(Simon Burgess)与伦敦财政研究所(Institute for Fiscal Studies)的埃伦•格里夫斯(Ellen Greaves)等人进行的一些最新研究显示,英国的家长会理智地衡量学校的教学质量。家长们都喜欢贫困率较低的学校——这也许会加剧社会隔离——但似乎 并不在意种族。贫困家长与富裕家长的喜好大体相同。

This suggests that more choice can raise standards in British schools. The Conservative policy is well worth trying. But there is one more obstacle: the Tories need to be willing to shut less successful schools if standards are truly to rise. This has proved a tough sell in Sweden. Will David Cameron's softer, kinder Tories do better?

这说明,增加选择能够提高英国学校的水准。保守党的政策很值得一试。但还存在一个障 碍:要想真的提高学校水准,保守党必须愿意关闭那些不那么成功的学校。这在瑞典进行得相当艰难。戴维•卡梅伦(David Cameron)更温和、更仁慈的保守党会表现得更好吗?


译者/陈云飞

2010年7月4日 星期日

臺大新生入門書院--不確定的年代

臺大校訊
取自 http://host.cc.ntu.edu.tw/sec/schinfo/schinfo_asp/ShowContent.asp?num=1012&sn=9574

臺大新生入門書院--不確定的年代哲學系苑舉正副教授


各位好,我是哲學系的老師,苑舉正。你們知不知道,哲學系的老師最害怕的
是新生家長說明會,因為在那一天,所有家長來問的第一個問題是「老師,哲
學 系在幹什麼?」;往往,我們的答案是不能幹什麼。這還不是最糟的,最慘
的是問:「那,你們的轉系辦法是什麼?」(哄堂大笑) 各位同學這樣笑對我是
二度傷害,接下來這門課我不謙虛了,要好好挖苦你們。

我今天要講一件假設你們都不懂的事情,如果有同學自認懂,儘管叫我閉嘴不
必客氣。今天我想要給大家一些觀念,告訴大家:大學是一個怎樣的單位?高
中 和大學之間有怎樣的差距?上了大學是否還要每天出門給爸媽親一個,回家
報告父母沒有辜負他們的期盼?我這麼說,並非要你們做個不孝順父母的孩
子, 我只要教導你們做個獨立自主的公民。

其實,大學是無法被定義的,因為有的國家認為人人都應該讀大學,也有的國
家認為大學應當是一種菁英式的教育。我在比利時留學讀書,唸的是天主教大
學。 即便在今日,比利時也只有不到10%的人進入大學,其他人通常就讀職業學
校,不像台灣把大學升學率提升到85% 以上。所以,「大學是什麼?」這個問
題,在台灣應該更是一個令人困擾的問題。

但是在忙碌的大學生活中,你們可能不會想到這些問題。在座電機系的同學光
是學那可怕的數學,應該就沒什麼時間想其他的;財金系的同學以後或許會在
忙 碌的學習之後,心中出現一個疑問:賺錢怎麼會變成一種學問呢?就我看
來,賺錢的道理其實並不複雜:第一個就是你爸爸有錢,可以提供你資金;其
次 是擁有很好的技能,像我讀書時的那個年代中,那些讀資訊、工程的同學現
在都發達了。最後,還有其他那些像王永慶、郭台銘這種很有賺錢企圖的人。
我 講這些,其實要強調的是,大學其實不像我們想像中那般明確,因此讓我們
把握這一堂課的時間,講講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高中的學習方式落伍了

我在這裡先恭喜大家考上臺大,但接下來也要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讓你們今
天坐在這裡的那種有標準答案的考試,在接下來的幾年中已經不適用了。說實
在 的,有時我還甚至會覺得,現在的大考制度還不如古代的八股取士。當面對
一個典型的科舉題目例如「子所不語」時,如果,現在的大學生能就這個題目
寫 出一篇三千字洋洋灑灑的文章,那這真的是人才。

大學講求自由,臺灣大學特別自由。第一是選課的自由,第二是學生組織與社
團活動的自由。這樣的背景下,臺大學生養成了獨立自主的校園氛圍,使得家
長 的影響力只及於新生家長日那天,在此之後還把「我爸媽說……」掛在嘴上
的人,是會被嘲笑的。今後,當家長發現孩子越來越晚回家、其他活動越來越
多、 越來越有自己的意見和看法時,他們也許會責備說:「你以前都聽我的,
現在怎麼變得完全不聽話。」孩子會回答:「我以前沒有都很聽話,現在也沒
有 都不聽話,媽你這種說法缺乏邏輯喔。」在這個自由的環境中,沒有人強
迫、干涉、輕視、在乎、羨慕、討厭你學習,再也沒有一本人人必讀的教科
, 也沒有所謂的標準答案。那麼,沒有教科書的學習是否會讓人覺得散漫,而
成為沒有目標、隨心所欲的學習?為學術而學習又有什麼用呢?有很多人甚至
會 懷念高中時代,認為那個一起讀教科書,同步為聯考而準備的歲月中充滿確
定感。所以,高中同學的同質性是比較高的,但大學就由同學自由發揮了。此
外 在大學裡,老師無法滿足學生的期待,因為教授60%-70% 的工作重心在從
事研究,而像我現在做的這種服務的工作,往往是很多老師都想逃避的。 即便
如此,學生還是對老師有 100% 的期待,而這就有了期待的落差。

Never Stop Asking

今天講題之所以為「不確定的年代」,目的在挑戰各位的 Common Sense,我要
質疑各位除了回答標準答案之外還有什麼能力?首先我推薦 The Economist ,
TIME, Newsweek 三種雜誌給大家。這些刊物不僅提供事實,同時對事實進行解
說,解說的結 果都是在描述:處理這些事實的態度已經轉變。套句 BBC World
Service 的口號,這就是一種 ‘Never stop asking’ 的態度。我們高中教育
產生的一個弱點在於,學生不會問問題,在聽完演講後沒辦法將內容系統化,
並提出自己的看法。因此老 師在研究所教課教得很痛苦,想要學歐美大學採 
seminar 的方式,可是學生永遠不發聲,結果只好老師自己講。所以,有人問
哪裡的魚 最難釣,當然是台灣的魚,因為台灣的魚跟台灣人一樣死都不張嘴,
你說這課要怎麼上?上課應該是一種深度的溝通與交流,沒有達到這種效果的
能 力,就沒辦法上討論課。

當我們心中有標準答案時,心裡會很輕鬆,只要記住標準答案就好,但是現實
中許多事件是沒有標準答案的。舉例來說,Newsweek 日前評論歐巴馬的健保政
策為「令人發毛的社會主義」,請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美國是世界上最大的
資本主義國家,而美國也是目前已開發國家 中唯一沒有健保制度的國家。這是
不是說,美國政府可以完全不管人民最基本的醫療需求問題?還是說,美國民
眾基於一種意識形態式的認定,認 為健保制度這種社會福利政策是一種社會主
義,與其所信仰的自由主義相違背。這是不是說,個人應依經濟能力與認知對
自己的健康與醫療行為負 責?現在歐巴馬要推行一個與原有美國思維不相同
的政策,這是不是在拿他下一屆連任為賭注,推行一個有「爭議」的政策?以
美國的規模來看, 一旦推行健保,其支出會影響全世界嗎?我們再問,為什麼
這種在歐洲人人稱羨的社會福利原則,到了美國會變成令人發毛的社會主義?
這樣的說 法誰對誰錯?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你們可能答不上來,但是題目如
果改成:下列哪一種制度最能為人類帶來幸福?甲、資本主義;乙、社會主
義; 丙、理想主義;丁、三民主義,你的答案是什麼?如果你答得出來,代表
你的腦袋有僵化的傾向。

如果你對政治議題不感興趣,那總該注意一下環境的未來吧?我們來討論環保
的問題,這和在座的電機系同學息息相關。為什麼呢?因為面對保護環境的議
題 中,科技的發展與環境的保護之間似乎出現一些爭議。這是因為世界對於科
技的需求已趨近於飽和了嗎?在「雷曼兄弟」倒閉一週年的今天,台灣資訊界
風 光二十年後沒像這次這麼慘過。我之前有一次問一位電機系的同學畢業後要
做什麼?他俏皮地回答說,不排除要去賣炸雞排。雖然這不是事實,但是卻有
幾 分真實性,因為如果大家未來對於科技產生不信賴感,那所謂的高科技必然
也沒有什麼用處了。例如,Newsweek 報導,德國是最積極反核的國家,其反對
的力量摧毀了其一度極為先進的核能技術。現在德國的環保團體又開始反對基
因修正的食物及其相關研究 計畫,並憂心奈米科技可能污染食物與生活必需
品。但是,另一方面,德國總理梅克爾女士則提出警告,擔心科技懷疑論者將
會拖累德國的產業競 爭力,導致該國在某些產業中無法保持優勢。所以,我們
到底要不要科技?我們可以放棄科技嗎?這也是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一個發
展科技最賣 力的國家也是反對科技最力的國家,這是一個多麼不確定的事實,
所以讀電機的同學一定要讀一點與人文社會相關的學問,這樣你才能說你的
「科 技始終來自人性」,而不是不擇手段的「使命必達」。

如果我說,讀大學跟就業沒有必然關係,你會覺得奇怪嗎?你說讀了
Finance ,將來要去 Morgan Stanly 、高盛謀職,你確定你就是他們要的人才
嗎?大學本來就沒有教賺錢的學問,有的話老師怎麼還會在這教你,他自己去
賺就好了。不過如果你既不 喜歡政治,也不關心環保,那就來說賺錢吧。七月
份Newsweek 一篇文章的主題是 ‘Name a global brand that is
Chinese’ ,討論為何中國缺少自創品牌?當Hermes一條全絲質的領帶要價台
幣一萬元,而中國一條全絲質的領帶只要台幣 一百元,這之間的差別究竟是什
麼呢?「山寨」是一個暫時性的概念,還是永久性的概念?如果低價行銷依然
是銷售的唯一秘訣,那要品牌何用? 品牌將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遺憾,還是將
被推翻的概念?一般人會回答,削價競爭是賺不到錢的,要靠創意和服務創造
價值,人才才是關鍵,不是 便宜就好。那教育是不是培養人才的不二法門?但
政府在提振教育時,常常犯的一個錯誤就是,以為只要在各級教育機構中,投
入如師資、設備等 越多資源越好,對於教育品質就會有正面的作用。但是,這
些投資中,大部分的資源也是被錯置在提升學生出席率,或提升學校評鑑與全
球排名這 類瑣事,而非更多更好的專業技能教育。那麼,到底什麼樣的教育才
是真正培養人才的教育呢?

同學們,按照我這麼說,或是依照這些國際刊物的說法,許多我們平常認為
「絕對正確」的觀念,竟是不確定的。這在高中或許是壞消息,但在臺大卻是
個 好消息,代表你們可以去顛覆、挑戰那些所謂「絕對正確」的觀念。只要你
能提出一點反證,便可否定這些說法的絕對性。這樣的「顛覆」是心理上的,
要 各位不要只是接受觀念與說法,而是能自己去思考。臺大應該提供訓練的機
會,讓教出來的學生都是聽從自己意見的學生,而非盲從他人意見的學生。即
便 個人的意見一開始很幼稚,但是在這個自由的校園中,幼稚的意見在與老
師、同學的討論中,終將漸漸成熟。

我祝福各位同學,前程無量、確定猛進!

(時間: 2009 年 9 月 12 日、地點:臺大普通 203 教室、整理:陳品秀)